發布日期：2023-09-05 
點擊量：380 作者：魚葉彪 來源：我家的院(yuan)(yuan)子(zi)(zi)(zi)因為一些“歷史原因”有三孔窯洞(dong)，東西兩(liang)(liang)側也(ye)只各(ge)帶了(le)一間平(ping)房，因此院(yuan)(yuan)子(zi)(zi)(zi)里(li)(li)供母(mu)親(qin)(qin)種(zhong)菜(cai)的土(tu)(tu)地(di)本(ben)就比較多。或(huo)許是辛(xin)勞大半輩子(zi)(zi)(zi)習(xi)慣(guan)了(le)，母(mu)親(qin)(qin)見縫插針，院(yuan)(yuan)子(zi)(zi)(zi)里(li)(li)有土(tu)(tu)的空地(di)都(dou)(dou)被種(zhong)上了(le)菜(cai)，成了(le)她的菜(cai)園子(zi)(zi)(zi)。原本(ben)院(yuan)(yuan)子(zi)(zi)(zi)東側就用(yong)矮墻圈出了(le)一片規整的菜(cai)園子(zi)(zi)(zi)，母(mu)親(qin)(qin)偏(pian)要挨著(zhu)(zhu)矮墻栽(zai)下(xia)(xia)(xia)從別(bie)人家移植(zhi)來(lai)的五棵(ke)葡(pu)萄樹，緊接著(zhu)(zhu)栽(zai)種(zhong)一大片黃(huang)花菜(cai)，并(bing)在剩余(yu)的地(di)方(fang)栽(zai)下(xia)(xia)(xia)一方(fang)韭菜(cai)，栽(zai)幾(ji)棵(ke)香椿樹。院(yuan)(yuan)子(zi)(zi)(zi)西側土(tu)(tu)地(di)面積稍小一些，但這才是母(mu)親(qin)(qin)“大施才華”的地(di)兒，栽(zai)上幾(ji)行(xing)(xing)(xing)辣子(zi)(zi)(zi)、幾(ji)行(xing)(xing)(xing)茄子(zi)(zi)(zi)，種(zhong)上兩(liang)(liang)行(xing)(xing)(xing)西紅柿、兩(liang)(liang)行(xing)(xing)(xing)豆(dou)角再(zai)加(jia)幾(ji)行(xing)(xing)(xing)黃(huang)瓜，墻根下(xia)(xia)(xia)再(zai)點上幾(ji)窩南瓜，南邊剩下(xia)(xia)(xia)的一綹地(di)兒再(zai)插上兩(liang)(liang)行(xing)(xing)(xing)蔥……雖然(ran)院(yuan)(yuan)子(zi)(zi)(zi)里(li)(li)到處都(dou)(dou)是母(mu)親(qin)(qin)的菜(cai)園子(zi)(zi)(zi)，但她都(dou)(dou)打理得(de)整整齊(qi)齊(qi)。
每年春(chun)(chun)(chun)天(tian)冰雪消(xiao)融(rong)后(hou)，母親就忙著在菜(cai)園子(zi)(zi)里(li)耕作。最先收獲肥(fei)料和水分(fen)的(de)自然是(shi)(shi)(shi)韭菜(cai)了，韭菜(cai)好管(guan)(guan)，只栽一(yi)次就能一(yi)茬(cha)接一(yi)茬(cha)地(di)割，不用再(zai)耗(hao)費其他心力。隨著氣溫(wen)一(yi)天(tian)天(tian)回升(sheng)，東墻下的(de)韭菜(cai)最先拱破地(di)皮，探出嫩(nen)綠的(de)韭芽，隨后(hou)瘋狂(kuang)地(di)往上冒，只幾(ji)天(tian)工夫就一(yi)排排齊刷刷地(di)在春(chun)(chun)(chun)風里(li)招搖，包餃子(zi)(zi)、捏包子(zi)(zi)、卷(juan)(juan)滋卷(juan)(juan)……和韭菜(cai)一(yi)樣(yang)幾(ji)乎不用管(guan)(guan)的(de)還(huan)有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椿(chun)，每年春(chun)(chun)(chun)天(tian)菜(cai)園子(zi)(zi)里(li)的(de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椿(chun)樹都會準時(shi)地(di)長出鮮嫩(nen)翠綠、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氣撲(pu)鼻的(de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椿(chun)芽兒，春(chun)(chun)(chun)天(tian)是(shi)(shi)(shi)吃(chi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椿(chun)的(de)季節，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椿(chun)炒(chao)雞蛋和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椿(chun)油潑辣子(zi)(zi)便是(shi)(shi)(shi)這(zhe)時(shi)節的(de)人(ren)間美味。時(shi)至(zhi)今日，春(chun)(chun)(chun)天(tian)家里(li)的(de)飯菜(cai)也還(huan)總是(shi)(shi)(shi)充滿韭菜(cai)和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椿(chun)的(de)味道。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椿(chun)時(shi)令性太強僅(jin)存于(yu)春(chun)(chun)(chun)天(tian)，韭菜(cai)雖能從春(chun)(chun)(chun)天(tian)一(yi)直割到秋天(tian)，但夏(xia)天(tian)的(de)來臨讓韭菜(cai)就黯然失色了。
清明過后不久，母親就早早地松好院子里的各處空地，至五一前后便可以開始種菜了。劃好壟溝，鋪好地膜，在地膜兩側間隔半米鏟出一排小小的坑，栽下一株株辣子苗和茄子苗，以松土堆攏使之穩固，而后澆以適量的水，不知是菜苗品質不高還是其他什么原因，栽下的菜苗往往很難全部成活，隔些日子總得補種。蔬菜的管理主要是澆水和防蟲，接下來的日子里母親最關心的就是天氣了，她總是能及時給菜苗澆水并能避開雨天噴灑殺蟲藥，如此悉心照料至盛夏時節，此時辣子苗和茄子苗已完全長大，紫紅色的茄子在碩大的綠葉間若隱若現，繁密的辣子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青、紅辣椒，這時家里的飯桌上總少不了一碟輔以鹽、醋、醬油的(de)“青辣子”，用以夾饃、拌面，美味至極。
不同于栽辣子和茄子般繁瑣，插蔥時只需用鐵鍬挖深約三十公分寬約半米的一條地溝，母親將從市場買來的小蔥均勻地擺放在地溝四壁，并在小蔥根部鋪上一層玉米棒芯使其自然發酵以增肥，再以土覆埋，她說如此栽種的蔥不僅肉質好，還不易折斷。母親總能在種菜的方法上講一大堆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道理，我也懶得考證其是否科學，不過事實證明我家的蔥長大后總是很粗壯，一根根昂首挺立，半米高的比比皆是，蔥葉青亮，展現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。最難栽種的當屬西紅柿、豆角和黃瓜了，不僅要同辣子和茄子般劃溝隴、鋪地膜，還需要搭架，母親將數十根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灰白色的細竹竿，斜著交叉著深栽在地膜兩側，以細繩綁縛，中間形成穩定的三角形，使西紅柿們的藤蔓順著搭好的竹竿向陽生長，結出豐碩的果實，紅紅綠綠地裝扮著(zhu)著一方(fang)菜(cai)園子(zi)，滿(man)足(zu)著莊稼人簡(jian)單的(de)(de)口腹(fu)之(zhi)欲。西(xi)側墻根下，處(chu)在菜(cai)園子(zi)邊緣(yuan)地帶的(de)(de)南(nan)(nan)瓜(gua)(gua)(gua)蔓不斷地擴(kuo)張著它(ta)的(de)(de)領(ling)地，入侵辣子(zi)、茄子(zi)、西(xi)紅柿、豆角(jiao)和(he)黃(huang)瓜(gua)(gua)(gua)的(de)(de)地盤。南(nan)(nan)瓜(gua)(gua)(gua)的(de)(de)花是淡黃(huang)色(se)(se)的(de)(de)喇叭狀，在一片(pian)綠色(se)(se)里(li)格外顯眼，也方(fang)便了母親(qin)翻找南(nan)(nan)瓜(gua)(gua)(gua)時“順藤摸瓜(gua)(gua)(gua)”，家鄉的(de)(de)晌午飯以面食為(wei)主，尤其是夏天，南(nan)(nan)瓜(gua)(gua)(gua)常(chang)被母親(qin)用來做南(nan)(nan)瓜(gua)(gua)(gua)面和(he)南(nan)(nan)瓜(gua)(gua)(gua)泡饃，一碗滿(man)滿(man)的(de)(de)金色(se)(se)美食，就(jiu)著一盤簡(jian)單的(de)(de)西(xi)紅柿拍黃(huang)瓜(gua)(gua)(gua)，讓人回(hui)味(wei)無窮。
如今家里常吃飯的只剩下母親和父親兩個人了，但閑不住的母親依然延續著終日勞作的習慣，菜園子便成了她的一個王國，里邊種的菜還是那樣多，種類也多，菜園子里的菜一般是吃不完的，母親就常給鄰里和親戚朋友家送去一些，她說人年齡大了就愿意和親戚朋友多聯系多走動。母親種下的是希望，收獲的是喜悅，送出的是牽掛，牽掛著和她相處(chu)了大半輩子(zi)的(de)鄉鄰和親戚朋友。